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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上中天。
仓翎院中此起彼伏的打鼾声慢慢的静了下来。
整座小院静谧得只有仓翎竹里的虫鸣声。
主房中。
葵橡木锻造而成的架子床中,响起了男子压抑的呜咽声,床幔随风揭开,却见欧阳雨路一脸安详的正躺在床上,身上穿的却不是睡袍,而是一身大红喜袍,看她胸前已经没有了呼吸的起伏。
杨族长两眼挂泪。
两手微抖的把一条白色锦帕给欧阳雨路盖上:
“路儿,我对不起你,对不起我们的孩子,可是.....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!来世,来世我一定做牛做马补偿你们。”
杨族长弯腰亲手把欧阳雨路抱了起来了,一步步的走向门外,此时门外的三十多亩的仓翎院中,已经停放了数百口大红棺木,这些棺木都是由三阶极品云荒木锻造而成。
定目一看。
每一口大红棺木中都已经安置了一具尸首。
与欧阳雨路并排放在一起的小棺木中,正是他们四岁的幺儿。
另外。
在这些大红棺木外,又就地放置了十几具尸首,正是前来投奔的欧阳家族人。
杨族长站在这数百口大红棺木前,眼泪夺眶而出,他深深的鞠了一躬,起身后眼底的泪水已经不见,转身看向仓翎林,伸手拍了三下:“傅道友,可以出来验尸了。”
话音刚落。
仓翎林中风声响起。
随后。
一道墨绿色灵光亮起。
身着墨色法袍的六姐墨澜慢慢的从仓翎林中走了出来。
她目光从几百口棺木中一掠而过,目光冷澹,似乎这几百具尸首对于她来说,不过是一串数字。
杨族长见此,心中一寒,忐忑道:
“傅道友,如今高岭山杨家再无欧阳血脉,从此以后以傅家马首是瞻,每年必会如数上贡六十万灵石作为孝敬,还请傅道友在县主面前美言几句。”
说着。
杨族长从袖子中摸出一个储物袋,想了想,又拿出了一个似木非木似玉非玉的匣子一并递给傅墨澜:
“傅道友,这是今年上贡的灵石,另外这块灿灵石是小的小小心意,还请你笑纳。”
匣子打开。
一缕金灿灿的金光弹射而出。
却见匣子中放置了拳头大小的金属性灿灵石。
灿灵石乃是四阶极品灵材,最适合用于锻造宝剑,在坊市中这么一大块足以买到八万灵石。
此时。
林中一阵微风刮起。
杨族长原本脸上堆起的笑容突然僵住,他发现自己体内真元竟然被束缚住了,此时他压根无法动弹分毫。
杨族长心中闪过一股恐慌,叠声道:
“傅道友,你答应过我,只要我把族中欧阳家血脉一并铲除,你就免去我们杨家包庇之罪,你这是什么意思?你莫非要言而无信,你可不要忘了,你我是签订了灵魂契约的,你不能杀我,不能!
”
“我没说过要杀你”
傅墨澜就像看死人一样看着杨族长,冷冷一笑。
转身往仓翎林走去。
在她之后。
一道星光亮起。
一名男子出现在院子,男子鄙夷的看了眼杨族长,右手一挥,一个丹瓶从他袖子中飞了出来,随着他右手掐诀,丹瓶中一股乳白色的带着酒香的液体从杨族长的口中灌了下去。
杨族长眼中闪过惶恐,不甘,愤恨,懊悔。
最后。
两眼朦胧,就像睡着了一般沉沉的睡了下去。
男子扫过遍地的红色棺木,右手一挥,一口一模一样的大红棺木从储物袋中飞出,与欧阳雨路的并排放置在一起,随后一道星光落在杨族长身上,杨族长的身体轻飘飘的悬浮起来,随后稳稳的落入大红棺木当中。
男子站在仓翎林中。
两手掐诀。
嘴中咒语起。
霎时。
空中的点点星光汇聚在一起,化为了一面星光回流镜,镜子从院子掠过,他们的痕迹随之被星光收敛入境,就算第二日长老们利用法术回朔,也再也看不出任何端倪。
作为一切后。
男子便化为一道星光消散。
半盏茶后。
他出现在高岭山外的长流河岸边。
岸边傅墨澜已经等候多时。
男子踌躇了一下,还是忍不住道:“傅道友,这欧阳家族人就剩这三两只小猫,就算是留着他们,也不会对傅家造成威慑,何必........”
何必赶尽杀绝呢!
就连身上留着欧阳家血脉的杨家人都不放过。
傅墨澜澹澹道:
“斩草就要除根,走,我们去徐家。”
第二日。
高岭山议事厅月上中天了,众长老也未见族长前来,再三派人前往仓翎林主院,可仓翎林大门紧闭,无论是发送传讯灵符还是大声敲门,院中静悄悄的,毫无半点反应。
“莫不是昨晚酒喝太多了?”
众位长老相互看了眼。
对于族长昨晚的奢靡行为,心中颇有微词,但毕竟是族长自己私掏腰包,他们也不好说什么。
可是喝酒误事那就不行了。
特别是在这节骨眼上。
大长老实在是坐不住了,仔细回想起族长昨天的行为,着实有些诡异;
“走,我们去仓翎院一趟。”
七名长老呼啦啦的起身。
一个个御风飞行,半刻也没有停歇,转眼便到了仓翎林。
林中阵法光幕流转。
大长老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:
“老二,老三,快,随我一起破阵!”
林中的法阵倒是不难破解。
七名长老一同出手。
轰隆隆!
伴随着地面颤动。
半盏茶后。
在七道灵光不停轰击下。
阵法光幕卡察卡察几声,就像镜子一般碎裂开来。
仓翎林院中。
几百口红色棺木映入眼帘。
七名长老童孔一缩,呆愣在地。
大长老最先反应过来,脚下微微一跺,身子几个闪烁,便穿过仓翎林,出现在院子,他神识飞快的在各个大红棺木中掠过,赫然棺木中的每一位族长一脉的人此刻都已经没了气息,就连族长和族长夫人也不例外。
“怎么回事?”
“这.......族长昨天还好好的,怎会,怎会如此?”
这跟灭门几乎没有差别。
众人回想起族长突然把他们这一脉的人召集回来,相视一眼,脑海里都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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