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34侠客 (第2/2页)

火火反问：“你不是很崇拜他的武功吗？”
　　
　　韩傻儿说：“两回事儿。武功高，干坏事，不是侠客；武功低，行侠仗义，也是侠客。”
　　
　　火火说：“你不懂，没有武功怎么行侠仗义？去救人，上去就被人家打死了，行啥子侠仗啥子义？”
　　
　　韩傻儿说：“武功高是好事儿，看啥子人武功高。好人武功高，就是大侠客；坏人武功高，就是大坏蛋。武功高就像一把宝剑，看拿在啥子人手里，用来帮助人，好人等于有了帮手；用来害人，坏人更方便了。”
　　
　　火火说：“你扯得绕来绕去的，就是武功高才能帮助人——让爹爹评评理。”
　　
　　苟史运觉得好笑，小小人儿，也有一篇大道理，挥手让弟子们自便，蹲下问韩傻儿：“笨笨，你说说，帮助人就是侠客吗？杀人就是坏蛋吗？”也跟着火火喊笨笨。
　　
　　韩傻儿说：“可不是嘛。我爷爷、我爹爹只救人，没杀过人。”
　　
　　苟史运又问：“要是帮助的是坏人呢？还是侠客吗？如果杀的是坏蛋，也是坏蛋吗？”
　　
　　韩傻儿挠挠头，有些费劲了：“那倒也不是。”
　　
　　苟史运接着问：“还有，失火了救火是帮助人，如果人家专意点火烧东西，灭火还是侠客吗？如果故意放火，剑客救不救？坏人受伤了，侠客是救他呢，还是不治不理，任其痛苦死掉呢？再有，坏人改过自新了，还是坏人吗？好人变坏了，还是好人吗？”
　　
　　韩傻儿不吭了，苦苦思索起来，这个问题，已经超出了他认知的范围，比他想的还绕的多。
　　
　　火火说：“不牛气了吧？还歪理不？我说不过你，爹爹可比我们懂的道道多。”
　　
　　其实，这些道理，苟史运自己也搞不明白。大千世界，许许多多的人，许许多多的事，有说好的，有说歹的，思量再三，也难做到周全。有个笑话，五十多岁的父亲和十几岁的儿子，牵着毛驴去赶集，儿子骑毛驴，路人指责儿子不尊老；父亲骑毛驴，路人指责父亲不爱幼；俩人都骑毛驴，路人指责虐待牲口，没爱心；父子都徒步，路人又笑话大傻瓜，有毛驴还走路，浪费嘛。侠客？究竟啥子算侠客？谁能说得清？
　　
　　忽然，躺在血泊中的镖师轻轻呻吟一声，细弱蚊蚁。
　　
　　韩傻儿眼尖耳朵也灵，跑过去，说：“这个人没死，还有热气呢。”
　　
　　这是最后一名镖师，也是六名镖师中武功最高的一位。童仁堂剑刺胸膛，偏了头发丝那么一点点，没能彻底穿透心肺。这名镖师已是五星三环山地剑客，有了一定内功，加上年轻气壮生命力顽强，慢慢苏醒过来了。他用微弱的目光，恳求苟史运不要杀他，宗族一家亲，别再补一刀。
　　
　　苟史运当然不愿杀与他无冤无仇的人，至于救不救，略微犹豫。
　　
　　韩傻儿说：“掌门伯伯，你先帮他包扎止血，我去喊爹爹救他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