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百三十四章 紫流成河 (第2/2页)
周天子看着周流的表情,心中无数念头闪烁,看着祭台上的礼部尚书,眼神穿过雨帘忽然瞳孔一缩,目光中充满了严肃之色:“混账!”
他看到了什么?
他看到了一滴滴彩色的染料,顺着礼部尚书的衣衫,缓缓流淌了下来。
周天子缓缓低下头,一双眼睛看向自家的衣衫,脚下的雨水已经成了淡紫色,整个人不由得大脑一轰,一阵天旋地转猛然袭来。
然后周天子犹如中了定身法,面色僵硬的扭过头去,入目处全都是一张张彩色的面孔,在雨水中显得格外可笑、滑稽。
周天子心中无数念头闪烁,一双眼睛看向远方苍穹,世界在此时不断远去。
懵了!
周天子懵了!
一股恐怖的气势从周天子身上迸射而起,浩浩荡荡直插云霄,将空气中的雨幕掀翻了出去。
场中众位大臣察觉到了周天子的不对劲,一个个眼神茫然的望来,然后下一刻目光扫过身旁的同僚,俱都是惊得呆若木鸡,犹如中了定身法一样僵硬。
懵逼!
所有人都陷入了懵逼的状态!
此时众人你看我我看你,眼神中露出了一抹悚然之色,所有人都知道这天怕是要塌了。
大周的众位王室宗亲此时陷入了懵逼状态,一个个看着身上流淌的紫色,眼神中满是迷茫。而姬无心站在人群中,一双眼睛快速扫过大周王室的宗亲族老,看着满脸紫色犹如涂鸦的族老,整个人目光中充满了恐惧。
“完犊子了!”
这是姬无心此时心中唯一的一个念头。
他完犊子了!
出了这么大的纰漏,日后大周王位和他无缘了。
姬无心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吓得身躯发抖手足瘫软,一屁股跌坐在地。
他终究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而已。
碰到这种事情,谁来了也要迷糊。
谁来了谁不迷糊?
姬无心瘫倒在地,倒在了紫色的雨水中,惹得人群一阵惊呼,但是却没有人上前搀扶。
“将这个无用的畜生给孤王拖下去,囚禁在宗人府内,等候孤王问话。”周天子从牙缝里挤出了自语。
禁卫快速上前,将姬无心拖走。
所有人都知道,姬无心完蛋了!
祭祀大典没有停,此时的祭祀依旧继续。但是所有人都如坐针毡,似乎坐在了一个随时都能爆发的活火山上一样,动也不敢动,生怕有半分逾矩,被周天子给迁怒到。
此时场中气氛严肃了下来,台上的礼部尚书如坐针毡,眼神中充满了惊悚,看着下方那一张张犹如掉入大染缸的群臣,心中万千念头闪烁,最终化作了一道叹息:“姬无心完蛋了!”
礼部虽然是姬无双执掌,但是见到姬无心竟然落得这般下场,礼部尚书依旧是心中充满了苦涩。
这件事虽然是姬无心一手操办,但他这个礼部尚书能说没有责任吗?
甚至于他能预料到,姬无心身后的娘舅家族,也将会被被卷进去。宫中的那位贵妃娘娘也完犊子了!
崔渔坐在楼阁处,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:“你说,万通商会会怎么样?”
“此时要是有人上奏,将席卷天下物资的事情和万通商会扯上联系,万通商会必定要承受周天子的怒火。”唐周笑眯眯的看着崔渔。
“姬无双不是傻,他必定可以抓住机会,将姬无心打入万劫不复之地。”崔渔笑眯眯的道:“不过,我并不打算叫姬无双出手,我要亲自出手,将姬无心和万通商会推入万劫不复之地。”
“你就不怕大周王室日后报复?”唐周惊诧的看了崔渔一眼,眼神中满是讶然。
崔渔闻言一笑:“我这个人的胆子素来都很大。况且姬无心想要置我于死地,我没道理不还回去。神家和姬家当真有缓和的余地吗?我看未必吧?”
崔渔不紧不慢的道了句,声音中充满了无奈。
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,莫过于此。
好在如今天下大乱在即,大周王室日落西山,否则神家注定要毁灭于历史长河之中,再无翻身的余地。
崔渔心中无数念头闪烁,眼神中充满了嘲笑,慢慢放下茶盏,走出了茶馆,然后从袖里乾坤内取出一柄紫竹伞,漫步在镐京城中,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。
“可真是开心呢。”崔渔一路来到应天府衙门,在衙门差役震惊的目光中,拿起鼓槌敲响了登闻鼓。
登闻鼓响,大周天子必须要接见。这是昔年太祖定下的规矩!
“咚!咚!咚!”
登闻鼓响,震动整个镐京城,那边正在祭祀的群臣俱都是心头一突,周天子也是眼皮一跳。
“大胆,今日乃是国祭之日,你怎么敢敲响登闻鼓捣乱?”应天府衙役见到崔渔敲响登闻鼓,顿时急了,连忙匆匆的冲过来,夺下了崔渔手中的鼓锤。
“劳烦诸位禀告周天子,就说我找到祸乱天下的真凶了。”崔渔不紧不慢的道。
差役见崔渔衣衫不凡,却也不敢鲁莽,敢在今日敲响登闻鼓的,可不是普通人。
“你是何方人士?姓甚名谁,还不一一道来?”差役问了句。
“荣国公府-——神祈!”崔渔道了句。
“荣国公府?”差役闻言一惊,震惊的看了崔渔一眼,然后不敢无礼:“公子敲响登闻鼓,还需耐心等候天子传召。公子请随我到后院喝一杯热茶吧!”
喝热茶是假,怕崔渔跑了是真。
崔渔当然不会拒绝,笑眯眯的随着差役走入了应天府衙门。
今日上午大雨连绵,太庙内所有紫色的衣衫全都变成了无色。而群臣之中,部分官员的衣衫也颜色尽数褪去,唯有剩下的一部分大臣是从崔渔手中购买的蚕丝,至今依旧保持着完好的颜色。
时间在流逝,此时的时间流逝的如此缓慢,对于众人来说,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。
周天子双手在袖子里死死的攥住,一双眼睛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,就像是一尊麻木的雕塑站在那里。